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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拳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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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
齊延心中雖是這般想, 手卻還是往溫以菱的枕頭下摸了過去,果然找到了一個綢布香包。

香包的樣式簡單,像是尋常鋪子裏常賣的。隔著一些距離, 齊延也確實能聞到熟悉的香味, 只是不如之前那般濃烈,裏面好似還混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。

溫以菱悄悄擡眼瞥他, 見齊延還在擺弄著那香包,擔心他看出異樣,又怕他究根結底。

於是,佯裝發怒道:“這裏面的香料有安神的作用, 本來我看你晚上睡不好覺,才打算送給你的。既然你不喜歡,那就還給我吧。”

話畢,溫以菱直接從齊延的手中將香包搶了過去, 然後快速轉過身子, 裝作發脾氣的樣子,想將今日的事快速岔過去。

齊延早已意識到, 溫以菱說話半真半假,最多信個五分, 像今日這般語焉不詳的,三分也就頂天了。

溫以菱等了片刻,見身後的齊延並不吭聲, 也不來哄她, 心裏頓時慌了。

她當即扭過身子,悲痛欲絕地盯著齊延,先一步控訴道:“好呀你,齊延, 我對你這麽好,你還老是懷疑我做壞事,我要……”

齊延毫無波瀾地看著她,像是在等她下文。

溫以菱眉頭緊皺,腦中還在飛速思考自己該怎麽威脅對方,電光火石間,她心裏突然有了主意。

她咬著下唇,一臉不服輸的模樣:“我要給我表哥寫信,讓他來接我!”

此話一出,齊延的目光驀地冷了下來,他沈沈地看著眼前的人,一言不發。

溫以菱說的本就是氣話,說完後,心裏便開始有些後悔了。

只是看齊延也不出言挽留她一下,她便也倔著不肯服軟。

屋中很快就安靜了下來,兩人就這麽僵持著。

雖說氣氛不太美妙,但溫以菱發脾氣的目的還是達到了。

她一開始就是為了讓齊延不再繼續追問她事情的來龍去脈,現如今兩人誰都不願意說話,稀裏糊塗地倒是把之前的事情給糊弄過去了。

至於她剛剛說要讓表哥來接她,自然做不得數,畢竟她種在山裏的果樹還沒結果呢,她哪裏舍得走。

不多會,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,打破了屋內微妙的氣氛。

“夫人,大爺的魚湯已經端過來了。”周叔在門外說道。

溫以菱瞪了齊延一眼,很是記仇:“這是我給我自己熬的湯,才不給他喝。”說話間,溫以菱氣呼呼地走向門口,一開門,直接將周叔手中的魚湯端了起來。

離開前,生怕裏間的齊延沒聽見似的,還不忘重重地冷哼一聲。

周叔進了裏間,掃了一眼黑著臉的大爺,又想起負氣離開的夫人,作為過來人,哪裏有不懂的樣子。

他心裏想著,夫人從不會亂使性子,今日突然發這麽大的脾氣,怕是大爺有哪裏做得不對。

為了家中的和諧,周叔幹咳一聲,勸道:“大爺,夫人不是那小性子的人,待會給夫人認個錯,再好言哄一哄。等夫人消了氣,必定不會將今日的事情放在心上。”

齊延並未說話,他瞳孔寂寂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見狀,周叔只得又給溫以菱說起好話來:“夫人為了給大爺熬湯,可是在竈房裏守了快一個時辰。像夫人這般好性的人,世間怕是難有。”

齊延自聽到溫以菱說要讓她表哥來接她時,腦中便開始一片漿糊,思緒紛雜,不覆往日的冷靜。

此時,聽到這話,終於有了反應。

他問:“她現在到哪裏去了?”

周叔開口:“看夫人走的方向,應該是去竈房了。”

齊延心裏莫名一松,他還真怕她一氣之下,真去書房裏給她遠在益州的表哥去信了。

“扶我起來吧。”齊延思考了一瞬,說道。

隨著時間過去,他醒來時,身體的那股莫名的酸痛逐漸褪去。

周叔將輪椅推到了床邊,正準備把大爺從床上扶下來時,就見齊延臉上的神情有異。

周叔皺眉:“大爺?”

齊延準備下床時,身體一動彈,就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膝處好似也跟著動了一下。

這種感覺極其細微,齊延心中一跳,緊接著用手摸索了過去。

膝蓋的關節處因為常年沒有活動,格外孱弱,但手指用力按下去時,卻能感受到一絲絲的痛意。

齊延眼裏閃過輕微的詫色,但很快就恢覆了平靜,他朝周叔問道:“秦大夫如今還在?”

周叔垂首,壓低了聲音:“半年前,他先我們一步到了鎮上,現如今在鎮上的醫館當郎中。幾個月前,我曾拿著夫人給的藥丸見過他一回。”

“明日將他請過來。”齊延直接道。

周叔大驚,目光落在齊延的雙膝處:“可是大爺的腿疾又……”

齊延點頭,但很快又搖了搖頭:“目前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,你先尋個理由,把他找來吧。”

事關大爺的腿疾,周叔不敢怠慢,自是點頭稱是。

而在另一邊,溫以菱端著魚湯直接回了竈房,又看鍋裏還剩了不少,索性將裏面的也一起盛了出來。

溫以菱憤憤地想道,她為齊延做了那麽多事情,對方卻還總是逼問她,簡直不識好人心。至於她自穿越過來後,對齊延沒有一句準話的事,自是被她省略過去了。

她現在心裏氣不順,親手熬的這些魚湯自然也是一滴都不會給對方留!

溫以菱端著碗,直接灌了一大口。

喝湯的時候,正巧齊渺渺過來。

溫以菱想了想,齊延雖惹了她,但齊渺渺是無辜的,便很是大方地分了兩碗給她。剩下的她一個人喝了個精光,待放下碗時,直打飽嗝。

等晚上吃晚飯的時候,溫以菱因有那一碗魚湯打底,自是有些興致缺缺,只和周叔說自己沒胃口,便轉身回了正房。

她原本是打算夜裏跟齊渺渺一起睡的,誰知她在竈房裏剛剛說起這件事,齊渺渺卻是連魚湯都喝不下去了,一臉菜色地望著她。

溫以菱見了,只得打消這個念頭。

她心裏雖有氣,然而又不敢一個人睡,於是只能很沒有骨氣地回了正房。

飯桌上的齊延,見溫以菱連晚飯都不吃了,想來是真的氣大了。

本以為她今天必定不會回房睡覺,然而他回了房間後,卻發現溫以菱早早地就躺上了床。只是好似不願跟他說話的樣子,倔強地用後背對著他。

齊延本來想說些什麽,可後來又想,這人連一句真話都沒有,自己也不該再繼續縱容對方了。

就算是要撒謊,起碼也得撒個自己能圓得過去的謊,出了事,總是想著稀裏糊塗地將事情糊弄過去。

如今想來,因為他一時心軟,不知道放過她多少回了。這次絕不能再繼續得過且過,就算對方沒有壞心,起碼也得說一個能夠讓他信服的理由。

他一直就是個多心之人,很多事情,他不願意往深處想,可溫以菱卻總是拿著自己的把柄,親手遞到了他的手上。

有時候,齊延自己都覺得心累。

夜深人靜時,齊延還沒有睡意。

溫以菱雖然生氣,但覺還是照常睡的。

只是今天和往常不同,睡夢中,她還帶著氣性。

她夢見齊延站了起來,只是表情還是兇巴巴的,依舊在不斷地逼問著她。

這副嘴臉實在可恨!

於是,她咬著牙,一套軍體拳上去,打得齊延哇哇大叫。

溫以菱心中很是痛快,然而不知何時,齊延突然撲了上來,兩三下就將她的雙手給鎖住了。

幾番掙紮無果後,溫以菱只得開始求饒。

誰知齊延果真是個心狠的,鎖住她的手就是不放。

她心裏恨得牙癢癢,又掙紮了一會後,還是沒用,幹脆放棄。

而在另一邊,齊延不知挨了身邊人多少拳腳。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,只能鉗住她的手腕,身旁的人這才消停了一會。

他終於能稍稍喘口氣,心道,對方這是在故意報覆他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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